阳光文学 > 其他小说 > 洋葱素雪 > 悲哀沼泽(二)
接下去发生的这些事情依旧是我无法得知的,我真希望自己是一个上帝能够仰望着所有的人类

不过就像阿君所说,不管是充满哲学意义的思考,还是不切实际的一些幻想,都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现实生活。

我终究不是上帝,上帝给我的权利就是让我在自己遇难的时刻找到向他祈祷,然后他便开始像看热闹一样看我的笑话。

其实我知道那天出现在楼顶上的我记忆中的最后的那个身影是洋葱,他出现在那里远远地看着我被人抓走,却什么都没有做,当时我看不清他的脸,也无法得知他是以一个第三者看着我的笑话,还是想插手救我却没有勇气行动。

或者这一切都是他叫人做得。

当时那一刻,我突然想知道洋葱看到我被绑架后会是什么反应,我也特想知道这个世界到底还有没有人在关心我,让我觉得可笑的是我居然成了一个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存在感的人。

但即便洋葱选择视而不见还是为我着急,我都无法得知,事实也只有一种情况。

第二天一大早,洋葱就冲进了阿君的公司,像一个劫匪一样冲到店里,然后一个一个地观察着每一个员工,他似乎看清楚了昨天绑架我的那个人,现在在一一寻找这里的每一个店员,当然他观察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甚至有些人都觉得洋葱的这个人的举动简直就是个疯子。

最后,洋葱走到了二楼,冲到了阿君的办公室,他心里想得本来是直接抓住阿君的脖子打他一顿,结果他看到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而这个人低着头在阿君面前哭泣着,嘴里还说着对不起的话,洋葱走过去,抓住了那个人,他一眼便认出这是昨天绑架我的那个人,他像警察一样质问道,你把她抓去了哪里?

还没等他回答,阿君就拍着桌子冲洋葱骂道,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你最好不要在这里撒野。

洋葱毫不示弱也拍了一下桌子吼道,这个时候没人在乎你的破规矩。

阿君继续骂道,梦晨已经失踪了,她不在现场你故意表现得这么着急干什么?

洋葱说,不要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这么假惺惺的。

阿君说,你不要以为你喊的声音大就代表你关心她,也不要以为只有你关心她的死活。

洋葱说,但事实上是我冲在前面的,而你还是淡定的坐在办工室上收拾没用的烂摊子。

阿君说,那她也不知道你做的一切。

洋葱说,我没有必要让她知道。

说着,洋葱拽住了那个人就要离开这里。

阿君说,这是我的员工,你没资格带走去审问。

洋葱瞪了他一眼,也只有你手下的员工才会做出这种事,别说是他,就算是你我也可以马上带到警察局。

阿君有些无话可说,他说,也就是现在我不再是你的上司你才敢这么放肆。

洋葱说,不要以为谁离开了你都活不下去了,而且你要知道就算你是我的上司,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还是会跟你翻脸。

说着,洋葱拖着那个人走出了公司,尽管那个人在反抗,但他还是被洋葱拉了出去,其他人想看热闹,结果被洋葱狠狠地骂了一句,其他人纷纷被洋葱的这一句话骂得吓退了一步。

如果当时的我在场,一定会被这样的洋葱吓到,但也仅仅是吓到而已,但即便是这样的他,也远远没有之前那个只会温柔的寻找各种理由的洋葱要让我觉得恐怖。

他把那个人拉到了楼顶,而那个人十分胆怯,完全不像是一个会绑架人的劫匪,洋葱把他带到这里,他有些害怕,以为洋葱会把他从这里推下去,所以到了楼顶之后,他立马瘫坐在地上说,对不起,都怪我,是我的错。

洋葱恢复了平静,他只有面对阿君的时候才显得那么暴躁。

洋葱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来问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首先,你回答我,是不是你劫持了梦晨。

他点了点头。

洋葱问,你为什么要绑架她,还有你为什么绑架了她之后还不跑,还故意等我们质问你。

他说,我没有恶意,只是我自己遇到了难题,所以……

洋葱打断了他说,好了,你不要解释你的问题了,谁知道你说得是不是真的,总之你就是为了钱才绑架的她,那么我问你,是谁指使你这么做得。

他说,是一对夫妇,他们自称是梦晨的父母,他们俩说他们一直在寻找她,昨天正好有很多人都在寻找失踪的梦晨,我本来可以交给阿君,但是交给阿君我并不能得到什么好处,所以我只好把她交给了那对夫妇,事后我觉得很不妥,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告诉了阿君。

洋葱听完握紧了拳头嘴里大骂了一句脏话。

这些常识你难道都不知道吗?

洋葱在楼顶转悠了好几圈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又走到那个人身边问,他们俩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有没有透漏过他们绑架梦晨的目的。

他摇了摇头。

你把她交给她们俩的时候他们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或者他们带着他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他再次摇了摇头。

洋葱的这次审问没有问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此时此刻,惩罚一个手无寸铁而且已经意识到自己错误的人已经从根本上起不到任何作用,洋葱站在楼顶上冲着楼底下的人群大喊了一声,但细小的嗓子根本发泄不完他心里的悔恨之气,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他竟然像柔弱的女子一样开始抱着膝盖哭泣。

当时他的脑子肯定混乱极了,身单力薄的他什么都做不了,最后他回到阿君的办公室竟然主动跟阿君道了歉,并且跟阿君说,此时他们不该再对立下去,而是应该一起合伙找到我才对。

阿君没有计较那些,而是告诉洋葱他已经开始派人开始寻找我了。

洋葱一刻都没有停止忙碌,跟阿君达成协议之后,他就找到了另一个让他恨之入骨的男人,杜朗。

当时的杜朗正在招开全体会议,洋葱不顾保安的阻拦直接冲了进去,这次他不再像个粗鲁莽撞只会感情用事的孩子,而是老老实实地等着杜朗开完会,在他多次的询问之下,杜朗也知道外面有一个人正在等他,像是有什么急事,他也加快了会议的进度,结束之后,找到了这个等待他的人。

杜朗有些意外,还没问他来这里干什么,洋葱就主动开口说,昨天晚上梦晨被绑架了,这件事情你知道了吗?

杜朗听到这些,觉得自己已经没必要去计较他的不礼貌,而是问道,怎么回事?我记得昨天阿君说她不是就在他们公司吗?

洋葱说,这些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我来找你只是希望你能增添点儿人手一起去寻找她。

虽然是一次毫无目标的全城搜捕,但人越多找到我的机会也就越大。

杜朗安排好人之后洋葱没有走,而是突然问杜朗,梦晨在你的公司工作了这么久,她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她父母的事情。

杜朗说,关于她的父母,她从未提起过,有时候出于训练的要求我会故意套她的话,但是她还是不肯说,有时候,我都想问一问你,我觉得你也许知道,但是后来我才知道我们没有任何人了解她的父母,后来有人告诉我她并不是这个城市的,而是来自乡下,自然也就无从拷问。

洋葱说,她这么隐瞒自己,这在科学上有什么定义吗?

杜朗说,即便有些人跟你亲密无间,你自以为你们无话不谈,但她还是有所保留自己的一些秘密,这没有什么道理,完全是人的正常表现,就比如说你,你肯定也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吧。

洋葱说,当然有。

杜朗说,这些都是因人而异,比如有的人觉得自己有性病就难以启齿,有的人就毫不避讳,当然有的人不愿意说自己的过去,有的人就愿意,但这些不过是一些正常的心里,假设他不跟你说,你并不能把他当成是别人对你的不信任而刻意隐瞒你。

洋葱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杜朗说,你问梦晨的这个问题干什么,难道这次绑架案跟她的父母有关吗?

洋葱说,嗯,那两个人声称是她的父母。

杜朗摸了摸下巴说,那最起码我们可以断定,梦晨目前应该很安全,不管他们发生了什么,至少她的父母不会害她。肯定是他们有什么我们并不知道的过节,才导致她的父母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见到它。

洋葱也对杜朗的分析点了点头,他悬着的心也暂时放了下来。但他知道这么想也只是自我安慰,他该做得还是要做。

难以启齿的想法,那些仿佛约定俗成一般无法讲出的话似乎快要从洋葱的嘴里喷薄而出。

洋葱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这一点,早在我跟他初识的时候我就知道,问题是我不知道他的故事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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