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时候，墨司霆并没有在墨氏大厦。
他在办公室里，迎来了过来要求拷贝课件的乔知暖。
“墨教授，我前两天生病耽误了课程，麻烦您能不能把课件拷给我呢？”
她说的十分恭敬，就好似两人本就是陌路人一样。
墨司霆低笑了一声，“知暖，你这是有意有避开我了么？上次在包厢里，我也是逼不得已才这样说的。”
乔知暖听见这个称呼，皱了皱眉。
她觉得有些奇怪。
可是，具体是哪里奇怪，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墨教授，您说的事情，我不记得了，我这次主要就是过来拿课件的。”乔知暖站在门口，低着头，目光低垂看着脚尖。
墨司霆开了电脑，“过来。”
乔知暖依然站在远处，脚步没有移动过，甚至于就连声音都是毫无波澜没有起伏的重复。
“希望墨教授不要为难我。”
墨司霆手指放在鼠标上，轻点了一下，“为难？你是觉得我在为难你？”
乔知暖低着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不该败坏您的声望，您是高高在上的客座教授，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把优盘拿来。”
乔知暖走过去，将优盘双手递上。
课件传过去要一会儿，墨司霆抬头打量着乔知暖。
“你站近一点儿，我又不会吃了你。”
乔知暖依然半低垂着头，面上没什么表情的站在原处，“我站在这里就好。”
墨司霆向前翘了翘腿。
乔知暖就好似是受惊的兔子一样向后退了一步。
墨司霆低笑出声，“上次在这里，我给你说的那个事情，还记得么？”
乔知暖就好似是一个木偶一样，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上次你选了第二条，难道你不想知道，第二条是什么吗？”
乔知暖想起来了。
墨司霆在承认了他是蔺恬的未婚夫之后，就抛出了两个选择。
第一，是忍辱做他见不得光的情妇。
她选了第二。
“传好了。”
乔知暖眼角的余光落在了电脑屏幕上。
墨司霆转动转椅，移了过去，按动了一下鼠标，退掉了优盘，把优盘从主机上拿了下来，放在手掌心里。
乔知暖想要伸手去拿，墨司霆却一下收了手，她及时的向后退一步，避开了墨司霆向外伸出来的脚。
墨司霆面上阴沉了一下。
“你就这么怕我？”
“不是怕，是尊敬，”乔知暖一本正经的说，“您是教授，我对您的专业知识只有崇拜，对您的人品，也只有敬仰。”
墨司霆心头莫名的拱着一团火，抬手就把优盘放在了桌面上。
乔知暖向前走了一步，很小心的将优盘给拿了起来。
“谢谢墨教授，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最后这句话，也只是一种托词罢了。
即便是墨司霆有什么要说的，她也不会再停留一秒。
乔知暖从办公室出来，走在光亮而温暖的阳光下，抬头看了一眼透过稀薄的云层，投射下来的阳光。
她伸出手。
五指并拢，挡在太阳处。
墨司霆站起身来。
他看见了站在走廊上的女孩，身姿笔挺的站在栏杆处，一只手伸出来，刚好是在太阳处，形成了一个黑色的黑影。
光线从四周蔓延射下来，好似是勾勒了一圈金边。
…………
周五晚上，乔知暖接到了徐筱筱的电话。
“乔姐，这次我们不团练了，发到邮箱里面设计主题了，你收到了么？”
“我看看。”
乔知暖打开了电脑，进入了邮箱。
邮箱里，只有一个主题。
“乔姐，你的是什么主题啊？”
乔知暖缓缓的念出来这一行字：“以希望与爱为主题设计一套新娘穿戴。”
“啊？那我们的不一样，我是以青春为主题设计一套三居室装修。”徐筱筱说，“我去问下方子月她们。”
上次团队小组的人，在结束之后，就都互留了微信号。
只是一直都还没有人主动去联系。
倒是借着这次的机会，徐筱筱建了一个群组，把人都给拉了进去。
筱筱是潇潇雨歇：大家好，第二次考核主题大家拿到了么？
沈博和：拿到了，我的是以和平为题设计一副墙面海报。
其余的人都开始纷纷说出来自己的主题，结果大家发现，每个人的主题都不一样。
而约定交稿的时间，正是下周五，也就是第三次考核前两个小时。
“只有一周啊，时间好赶。”
“还要找灵感，这要怎么弄啊。”
有人提议今晚他们组出去吃顿饭，庆祝一下，乔知暖给推了。
“你们好好玩，我有点事情，就不去了。”
沈博和调节着气氛：“乔姐，来嘛来嘛，周五了，晚上好好地放松一下。”
沈博和到底可是嘴皮子工夫了得，从上次讨价还价的功夫上，就能看得出来了。
再加上徐筱筱这个能搅和的，乔知暖最后也只好是答应了下来。
他们几个先去吃了火锅，然后定好了KTV的包厢，要去唱歌。
这种场合下遇见，倒还是平白多添了几分的真实感。
几个人都互相做了自我介绍，了解了对方的公司。
当沈博和说起是在锦和律师事务所的时候，乔知暖转向他，“沈锦赫是你什么人？”
“我哥。”沈博和挠着头。
徐筱筱问：“沈锦赫是谁啊？”
乔知暖说：“原来帮过我的金牌律师，锦和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
艾小爱捂了一下嘴，“原来……锦和事务所，就是你们兄弟两人名字各拆了一个字？”
沈锦赫又挠了挠头，“其实刚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我哥才给我说的，给了我一半的股份入股事务所。”
方子月说：“不该是律师事务所，里面有一半是投资给你干设计室了吧。”
沈博和点了点头。
“有个这种哥哥，真好！”方子月摇头轻叹。
艾小爱说：“你不是有个哥哥么？”
“我那算是什么哥哥啊，还一心想往我身上捞钱，就我嫂子就能当我哥的家了，我就是个外人。”
在ktv唱歌的时候，沈博和接了个电话，走到乔知暖身边。
“乔姐，你跟我出来一下呗。”
乔知暖眨了眨眼睛，跟着沈博和起身。
反手关上了门，隔绝了门内的唱歌声。
“怎么了？”
沈博和说：“我哥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好。”
“那你跟我一块儿下去呗，我哥说好久没见你了。”沈博和挠了挠头，“我哥就在楼下，车已经停下来了。”
乔知暖犹豫了几秒钟，还是跟着下去了。
在ktv前面停了一辆酒红色的车。
一个身影开了车门下来，远远地朝着乔知暖轻轻颔首。
“乔小姐。”
距离去年被庄心月构陷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一年的时间。
乔知暖主动伸出手来，“沈律师，好久不见。”
真的是很久都没有见过面了。
“乔小姐还是和以前一样风姿绰约。”
“沈律师，您说笑了，您才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一样的风度翩翩。”
沈博和咳咳了一声，“既然是都认识，就别寒暄了，那边不是有个冷饮店么，你们要不要去说会儿话。”
沈锦赫看着乔知暖。
乔知暖：“喝东西就不必了，不如走一走？”
这边的街道人不多，再加上空气湿润微凉，很适宜散步。
沈博和自觉地没有跟上来，直接开车门上去打游戏了。
两人沿着路边走着，乔知暖问：“令弟是你安排来跟我的是吧？”
沈博和和沈锦赫长得有一些相像，在上次考核中，沈博和直接过来就投奔了乔知暖，叫她对这个大男生也是多关注了几分。
沈锦赫笑了一下，“你怎么猜到的？”
“他一来就找我，而且你们兄弟，总会有长得像的地方，我只是觉得他长得有些面熟，今天提起来这个，我就反应过来了。”
“当时他去这个大赛，回来说起你，我就说叫他多跟着你，”沈锦赫说，“你的专业能力是很不错的。”
“沈律师，您就别埋汰我了，”乔知暖急忙摆手，“能进入大赛复赛的都是顶尖的了，我可不是好为人师的人。”
“让他跟着你，也算是互利互赢，”沈锦赫转头看了乔知暖一眼，面容茭白，“我了解你的人品，跟着你，也算是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能晋级。”
他顿了顿，“本来，他还是半信半疑，你不知道，上次回来之后，就对你赞不绝口了，也证明了我的决定是没错的。”
乔知暖跟沈锦赫一直走到前面广场的喷水池。
“我前几天跟所里一个离婚律师接触的时候，才知道，你已经离婚了。”
“都已经好久了，”乔知暖被提起陈年往事，也没有什么别样的情绪起伏，摆了摆手，“我也算是结婚时间最短的吧。”
领了证，婚礼之后没几天就被逼签下了离婚协议。
不过现在想一想，是福还是祸，都是无法预料的。
和沈锦赫在广场告别，乔知暖说她想要去超市里买点东西，她就没有再回KTV了。
站在a大校门口，乔知暖抬头看着由被成为教学名家在校门口的题字。
她从不敢相信，自己会走进a大的校门。
而如果走进a大的校门，就意味着她和墨司霆没有办法走到最后，她宁愿不要这一份幸运。
…………
乔知暖的设计主题是新娘的穿戴。
她在周末这两天，走了很多婚纱摄影店，也去了珠宝首饰店。
她内心隐隐已经有了一些轮廓，却总觉得这些物质性的东西，空洞而乏味。
周日下午，她从一间婚纱店出来，有一辆车追上了她。
“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