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说起从前的事情,夏琳一不由又想到了那段日子中难熬的自己,眼眶里有了湿湿的泪意。

仰着头,将泪水逼进眼眶之后,夏琳一这才接着说道:“我看到远洋那时为了公司的事情心力交瘁,而眼前明明就有一个机会,可以轻易将江家拉出困境,我不能自私地只考虑自己。于是我同意了宁晚秋的请求,去医院做了试管。”

“怀上孕后,宁晚秋便将我安排到她的房子里。眼看着肚子越来越大,她却老是联系不上,我一点点开始害怕起来。我拼命通过各种渠道想要联系上宁晚秋,偏偏这个时候,学校的一个同学告诉我,她亲眼看到宁晚秋跟新来的一个外国交换生在一起了,两人已经热恋到一起出了国。那会儿,我才知道,宁晚秋压根就没想再要这个孩子。”

夏琳一捂着脸,好一会才平静心情,接着讲述:“我那会儿才上大四,特别害怕。我也不知道如果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宁晚秋如果真的一走了之,我该怎么办。所以,我瞒着别人,偷偷去了小诊所,想要堕胎。谁知那里的医生却告诉我,孩子已经成型,而且长得也比一般的胎儿要大,如果动手术强行流掉的话,大人孩子都会有危险。”

“我彻底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恰好那时,我打听到,宁晚秋家里给她安排的结婚对象,就是韩家的少爷,于是我偷偷查了一下你们家的事情。听说宁芬正在寻找合适的肾源,然后,我联系到了医生,给我跟宁芬的肾脏进行化验。可能是老天可怜我吧,我的肾源竟然就是合适宁芬的,于是,我最后找到了医院,以捐肾为条件,想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换一个爸爸。”

说到这儿,夏琳一勇敢地直视着韩明伦,“这就是全部的事实经过,是我的错,在整件事情里,你从始至终都是无辜的,是我把你无缘无故拉进了火坑。”

闻言,韩明伦剑眉一皱,嘴角不怒反笑,良久才讽刺开口。

“很好,真的很好。夏琳一,你很无私嘛!为了你的爱情,可以牺牲到这种地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的伟大,特别的了不起?”

咄咄逼人,语气极尽嘲讽。

夏琳一垂下眼睑,眼底是浓浓的哀伤。

对于韩明伦,她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补偿,只能不停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能挽回所有错误吗?

听着夏琳一一口一个对不起,韩明伦顿时怒了,他将手指握着拳头,狠狠一拳打在墙壁上。

“除了对不起,你他妈的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的吗?”拳头用了十二分的力,重击在墙壁上,韩明伦的手背立刻出了血。

“你疯了吗?不知道痛的吗?”夏琳一一把推开韩明伦的桎梏,拉过他的大手,仔细观察着上面的伤口。

“我就算疯也是被你逼的!”韩明伦甩开夏琳一的手。

夏琳一整个身子往后踉跄了一下,退到墙壁处,才险险站稳。

“夏琳一,收起你那幅可怜我的表情,我韩明伦不需要你的怜悯!”说完,韩明伦气夯夯地拉开门。

下一秒,一直躲在门口处偷听的田伦,猝不及防地撞了进来。

“韩总,我送报告来的,呵呵!”田伦尴尬一笑,准备说些什么,然韩明伦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大步离开。

看着屋内如同失了魂似的夏琳一,田伦想说些安慰的话,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他只能一摸脑袋,讪讪说道:“夏老师,我,我先去忙了。”之后,一溜烟地跑了。

半个小时后。

宁时芬芳舞蹈学校,教师办公室内,大家看着浑身散发冷意的韩明伦,都吓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宁晚秋留下,其他人全体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回办公室!”

“是的,韩总。”一群老师一听这话,立刻各自拿了东西出去了。

偌大的空间仅剩两人,宁晚秋紧张地拉着自己的衣袖,小心而又讨好地上前,“明伦哥,你这是怎么了?”

韩明伦嫌弃地甩开了宁晚秋示好的小手:“我怎么了,你不清楚吗?”

宁晚秋咬了咬唇:具体事情,今天一早姑姑已经发信息告诉她了,没有想到,最后还是让大家全都知道。

既然真相已然公布,那便谁怎么说,便信谁的了!

想到这,宁晚秋把心一横:“明伦哥,你别听夏琳一胡说八道。当年夏琳一一直爱慕我表哥江远洋家的财产。后面听说江家出事,她对他便越来越冷淡了。甚至为了点钱,她又主动找到我,提出给我代。你也知道的,我们学舞蹈的,很怕生孩子身体变型,所以,我当时犹豫了许久,最后看她可怜才同意了。”

“后来,她代的事情,还是被我表哥知道,便跟她分手了。她觉得失去了江家这座靠山,于是便将主意打到了韩家,妄想借着那个孩子,成功地赖上你。我好几次想要跟你说清楚,都被她威胁,如果我敢说,她定会让我声名狼藉。明伦哥,现在你知道真相,真是太好了。我也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被她恐吓。夏琳一真的不是一个好人,你可不要错信了她!”

“夏琳一不是好人?”听到此处,韩明伦低低一笑,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如同裹着冰块一般,让人遍体生寒。

“那是谁偷了我的,谁又交了男朋友,将烂摊子丢给夏琳一?”他的双手突然掐住了宁晚秋的脖子,强迫她与自己对恃,“宁晚秋,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以为你真的可以跟你身后出谋划策的那位,一直将我当傻子玩吗?就不怕我把当年的秘密告诉父亲吗?”

“我……”宁晚秋哑口无言。

原来夏琳一什么都交代了,那自己以后还如何有脸再去韩家?

当天晚上,1978会所。

会所大厅灯红酒绿,三三两两的人群放下了白天的规矩面孔,站在舞台上,群魔乱舞般肆意地舞动着自己。

夏子恒穿过重重的人群,到达楼上的包厢时,韩明伦的面前已经摆满了一堆空余酒瓶。

“呃……”看着一个台面东倒西歪的酒瓶,夏子恒咂了咂舌,俯身子,开始数着那些空余的瓶子,然后长叹意思,心痛地摇了摇头。

“老韩,你这是暴殄天物啊,知道这些酒多贵吗?小爷我存了好久都没有舍得喝,你可倒好,一来就给我全部嚯嚯了,而且还是这么浪费的嚯嚯法。怎么着啊?这是被女人强完不给钱,还是怎么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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