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月一惊,连忙伸手将她接住:“连镜,你……”

她摸到了一手的血……。

云间月猛地睁大了双眼,可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马车骤然一停,紧接着车帘被人从外面撩开,一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云间月眼前!

这人手里拿着长刀,刀尖儿上还在滴血。

云间月一撇那血,心底不由一沉:“你们是什么人,连宁国侯府的马车也敢拦截?!”

她将连镜拖过来护在身后,心头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马车停了下来,恐怕车夫已经丧命。

外面还有打斗声传来,多半的是她那三个暗卫已经跟这些杀手纠缠到了一起。

她那些暗卫都是精挑细选过的,这会儿还没脱身,要么是对方人太多,要么就是这些人身手了得!

“要你命的人!”那人一声怒喝,提着长刀就朝云间月面门砍去!

马车里狭窄无比,云间月还要护着连镜行动不开,那人自然也行动不开,提刀砍过来时,刀卡在了马车顶上……

那人骂了一句什么,云间月抓准时机,一脚横扫过去!

托马车狭窄的福,那人躲闪不开,被云间月一脚撂倒,直接从马车里摔了出去。

这时,外面一声马匹的嘶鸣,马车跟着一晃,重新跑了起来。

云间月一些不查,一头栽出去,堪堪倒在车辕上。

“公主快走!”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

云间月这才发现,根本不是车夫在驾车,是马匹疯了一样在乱跑。

她连忙爬起来,一把抓住缰绳,强行调转方向,朝人多的街上跑去……

对方看穿了她的意图,为了让她死在这寂静的巷道里,追杀的人陆陆续续撵了上来。她脸色苍白,唇上更是毫无血色,脸上和衣服上不知沾了谁的鲜血,刺鼻的腥味钻进鼻腔里,难闻得要死!

云间月不敢松开缰绳,也不敢回头,驾车马车横冲直闯。

不料这时,前面岔路口突然飞出来一辆装着酒水板车挡住去路,云间月一时没刹住,直接撞了出去!

“轰——”一声巨响,她从车辕上飞出去,砸到了地上。

马车和板车撞到一起,直接翻了。

云间月顾不上还在马车里的连镜,咬咬牙爬起来就要跑时,十几把明晃晃的长刀直接朝她砍了过来!

她措手不及,躲也来不及,下意识抬手去挡——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云间月放下手侧目看去,只见眼前的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他们身上的伤口都很简单明了——被人从后面用利器划断了脖子!

对方手段利落,脑子还连在脖子上,鲜血却已经喷洒了出来,却一滴都没落到云间月的衣摆上。

“长随,怎么是你?”云间月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人。

她一身狼狈,衣服上混着污泥和血水,肮脏又难闻。

季长随收刀入鞘,笑嘻嘻冲她道:“侯爷让我说路过。”

“受伤了?”

一股清冽的梅花香自身后传来,云间月猛地回头,就见容玦朝她伸出了手。那手纤长干净,骨节分明,连茧子多没有。

她愣了愣,猛然想起那天晚上与容玦接触后发生的那些尴尬事情,耳根顿时就红了。

“多谢侯爷相救。”云间月笑了笑,自己从地爬了起来。

容玦脸一沉,眸光里一闪而过的不悦。

他冷哼了一声,推着轮椅与云间擦身而过,问季长随:“如何?”

他们说话的功夫,季长随已经将那十几具尸体都检查了个遍,从一人身上摸出一个腰牌来递给容玦。

“是玄楼的人。”季长随一脸沉重。

容玦接过那腰牌看了一眼,脸也跟着沉了:“一群废物,是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什么不三不四的单都接!”

云间月总觉得这话怪怪的,好像连自己都被容玦骂了进去。

她自己尴尬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凑上前,只见那腰牌只有小指那么长一点,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一眼看过去只觉普通不起眼,认真看就会发现那些花纹组织起来,隐隐像玄楼二字。

“玄楼是什么?”云间月问道。

季长随看了容玦一眼,见他一脸“谁在说话”的模样,只好给云间月解释道:“唔……是个杀手组织,一般暗杀对象都是大奸大恶之人,但是公主您……您该不会得罪了什么人吧?”

说到这话时,季长随又看了容玦一眼。

这一眼正好让容玦看见,他眸光一沉,拿眼神写了个“闭嘴”砸向长随。

季长随悻悻地一耸肩,去马车里将连镜刨了出来。

小姑娘命大,背上中了一刀,又被折腾一番,竟然还有气。

“此地不宜久留,先送他们回宁国侯府!”话落,容玦也没等谁,自行推着轮椅走了。

留下云间月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

直觉告诉她容玦生气了,生气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

她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同容玦解释,并非是她讨厌他才故意拉远距离,而是她好像不太能接受与任何一个不熟的男人亲密接触……

回到宁国侯府,众人一听云间月被追杀,立马抄家伙,一副准备去找麻烦的架势。

青萝去请了大夫来帮连镜看过,所幸没伤到要害,稍微几天就好了。

等云间月梳洗一番重新回到正厅的时候,剑拔弩张的宁国侯府已经被容玦劝下了。

“还能是谁?一定是秦国公那不要脸的狗玩意儿!”大夫人这个暴脾气,一掌拍下去,小几都差点拍碎了。

二夫人也跟着道:“我听恒哥儿说太后夺了皇贵妃的凤印交给小月儿保管,那日秦国公又在侯府折了面子,今日肯定就想趁小月儿落单适机报复!”

这些事情容玦也知道。

但他摇了摇头,沉声道:“他们没那么蠢。”

“对,不可能是他们。”云间月便在此时一脚跨进了正厅,“我前脚刚从秦国公府离开,后脚他们就派人追杀,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自然脱不了干系!”

容玦侧目看去,就见她穿一身明黄蜀锦鸾鸟齐腰襦裙,逆光而来,端的是优雅大气。

宋老夫人招手让她过来,拧眉问道:“那你说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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