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绵不知道陆亭川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分析了片刻后，她觉得陆亭川是真不懂。因为最近的乔绵发现，陆亭川自从她回来后，两人腻在一起，他的智商极速下降，有时候乔绵感觉他还没有她自己聪明。
于是，乔绵不再拐弯抹角。
她直接将重点说了出来，“我没有小川老师的联系方式，转校是成珏办的，只有成珏有。”
原本一脸轻松的陆亭川脸色唰的就变了，“看来，他之前对你和小川真的很好嘛。”
话里是一股浓浓的醋酸味儿。
乔绵心里虽不置可否，本来向成珏之前对他们就很好，所以她才一直对他有愧，但表面上她还是不敢再继续附和，这个醋坛子打翻了，会把她酸死。
“那我来给他打电话，询问小川这件事。也顺便感谢他以前对你们的照顾。你回去继续休息吧。”陆亭川下了逐客令，联系向成珏这种事，他来做就行了。
这下，轮到乔绵脸色突变。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她现在是连联系向成珏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还说陆亭川智商下降，乔绵现在后悔的要死，她觉得自己才是脑子转不过来弯。悄悄将电话打了就是，抽疯跑来告诉陆亭川，陆亭川要是同意了才怪。
现在好了，他倒有理由给向成珏打电话了，只是人家接到电话发现是为了这件事后，怕会觉得乔绵过河拆桥，有了归宿后连从前的情分都不念了。
乔绵此时后悔的不得了，却又无可奈何。她只怕，自己再去打电话问向成珏，更显画蛇添足。
她没再说话，就走了。
陆亭川果然打去电话问了向成珏，要来了老师的联系方式。
没一会儿，他在微信上发送给了乔绵那串电话号码，附言：是女性，可以打电话，是男性，只能发信息。
乔绵对着手机屏幕白了他一眼，她不打电话怎么知道对方是男是女？但表面上乔绵还是笑嘻嘻的给陆亭川回复了一个好字，外加一个可爱的表情。
考虑到时差，乔绵选择了晚上给对方打电话。还好，是女性。免得陆亭川吃一些莫名其妙的醋。
老师的态度非常热情，并且在电话里表现出了对乔川同学的热切关注与喜爱，当然，乔绵最关心的不是老师对乔川的态度。
她在想，乔川的智力恢复的如何，她听向成珏说过，这是一家非常专业、权威的特殊教育学校。
老师的回答让乔绵欣喜异常，她说，乔川的恢复简直出乎他们的意料。现在乔川的智力与综合能力已经恢复的与正常人无异，而且他性格热情、开朗，一点也没有智障儿从小留下的阴影。
乔绵听的热泪盈眶，直到老师说，让乔川来跟她说几句。她慌忙收拾起自己的眼泪，用最平静的心态去接受正常的乔川。
“姐。”电话听筒里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
那是乔川的声音，是乔川的声音！只不过，现在乔川的声音多了几分变声期的沙哑、低沉，不再是以前那个稚气的儿声。
他也终于能与常人无异的叫乔绵一声，姐。
乔绵的脑海里响起以前乔川唤她的声音，“姐、姐，姐……姐……”那时的他，每说一个字都会花费很长的时间与力气。
可他还是会努力的去叫乔绵一声姐姐。
眼泪又从眼眶里涌了出来，乔绵捂住嘴掩饰自己的激动，她在电话这头拼命点头：“小川，小川，姐姐好想你啊。”
说完，乔绵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时候在乔家，她自己受再多冷眼与刁难都无所谓。可乔川，她这生最爱的弟弟乔川，是她唯一的牵挂，也是她致命的死穴。
只要能让乔川健康成长，她愿意付出所有。
两个人在电话里聊了半晌，乔绵将乔镇南去世的消息告诉了乔川，以及那25%的股份。
乔川对那25%的股份似乎并不关心，他将重点放到了乔镇南去世上面。
“姐，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他语气更加低沉，带着克制的内敛。
“小川，姐姐永远会在你身边。”乔绵承诺，她永远不会离开他，哪怕是经历生离死别，她也要比他先离开，然后在天上永远保护他。
乔绵也知道，因为乔镇南的离世，乔川心中悲痛万分，毕竟这个看似冷血的爷爷，在遗嘱里写上了他的名字。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乔川告诉乔绵，他想回国。
一是，他觉得自己在学校里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接下来需要的是社会上的历练。
二是，乔川想回到乔绵身边，他只有这一个姐姐，他会尽力去守护她，保护她。
乔绵答应了乔川的要求。
白城，不只是她的家乡，也是乔川的归宿。其实这么久以来，每每想到乔川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乔绵心中就难受至极。
如今，乔川年龄又长大了几岁，也恢复的和正常人无异，他该回来了。
也该去乔氏争取，属于他的东西。
听到乔绵要挂电话了，陆亭川默默退出了房间，他本来无心听到乔绵跟乔川打电话，现在她情绪正激动，陆亭川不想打扰。
他一个人去了训练场，到了晚上，训练场上已经没了人，只有寂静的风与周围的虫鸣声。
陆亭川围着操场走圈，头顶的月光倾泻下来，将他的影子不断拉长，拉长，也照亮了眼前的路。
嗯，回家正好。
乔川也是他的弟弟，只要他愿意回来，陆亭川也愿意去照顾他。
以前乔川在乔家虽是痴儿，但一直有保姆照料。后来乔川时而来陆家陪老爷子玩耍，也深受老爷子喜爱，后来乔绵将乔川带走，亦如将老爷子心中的牵挂挖去。
这几年，他未曾真正的开心过，直到乔绵回来。
若乔川再回来看看老爷子，他一定会更加舒心，对他的身体也会更加有利。陆余年肝脏不好，与乔镇南一样的老毛病。
如今乔镇南去世了，陆亭川心中唯一担心的就是老爷子。
所以乔川啊，一定要回来，回来继承乔家家业，再回来陪老爷子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