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来到白凤笺的病房处，看到白凛月正跟个门神一样守在外面。
见他到来，懒懒地睁开眼睛，“你来干什么？”
秦漠有些惊讶，他本以为白南陌已经带着他回去了。
但，随即一想，白南陌那个人是个宠妹狂魔，怎么可能留下白凤笺一个人。
“我来是想告诉她一声，叶容源醒了。”秦漠说，“只不过还不能下床，需要再恢复恢复。”
“醒了？”白凛月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我知道了。”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呐，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什么忙？”
“你帮我在这里看着点。”白凛月说，“我有点事。”
“哦？”
“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就是守着她而已，我觉得现在这个地方应该没什么人对白凤笺下手。”白凛月说，“所以，你帮我看着点。”
他顿了顿，又说，“而且，我觉得叶容源的事情，由你来告诉她更合适一些。她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有一部分也是因为你。”
秦漠攥紧了拳。
白凤笺跪在秦家导致流产这件事，他有些愧疚，但……
“算了，你去吧。”他不想跟白凛月争辩些什么。
白凛月打了个哈欠，摇着手离开。
秦漠站在门外，好一会，才敲开门。
白凤笺已经醒了过来，流产之后，身体比较虚弱，脸色苍白的很。
她看到秦漠，语气不是特别好，“你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秦漠坐在她身边，“我只是想告诉你，他醒了。”
白凤笺一愣，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他醒了。”秦漠重复道。
“他醒了？”白凤笺的手微微颤抖，眼睫毛也颤抖了两下，声音哽咽，“你，把她叫回来了？”
“当然没有。”秦漠说，“我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就算是我，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秦潋滟跟叶容源，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
他眼神闪了闪，“叶老爷子在你这里发现了一张纸，那张纸上记录着叶容源有可能经历的事情。我便用了些手段，混进了他的梦里。”
白凤笺很是惊讶，“这种事也能做到？”
秦漠垂下眼，“想做到，当然就做到了，算是，我对你的一点点补偿吧。”
白凤笺的脸色沉了下来。
“叶容源陷入到了那种无限循环的梦境中，他一直没有办法走出来，在无尽的痛苦中，他接近崩溃。我闯进了梦境中，改变了一些东西。”秦漠说，“梦魇叶容源已经死了，正常的他，也已经忘记了秦潋滟。”
“从今天之后，他喜欢的人只有你。”他站起来，“我想说的就是这些，你，也赶紧好起来吧。”
白凤笺的脸上有些悲戚。
她捂着肚子，那个地方曾经有个小生命，可现在……
“阿源，阿源，他会怪我吧？”她战战兢兢地说，“我没有保护好那个孩子。”
秦漠突然觉得现在的白凤笺有些可怜。
这个女人，太心机，也做出过很多没有下限的事情。
纵如此，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就算，她对秦潋滟见死不救，也不过是人之常情，毕竟，在叶容源发疯的状态下，她凑上前也可能会死。
“不会。”秦漠说，“我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他了，他很自责，自责没有照顾好你。”
“你好好养伤，再见。”
他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只是多待一秒，便觉得很悲伤。
旋即，又想到秦潋滟已经获得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又觉得释然。
他叹了好几口气之后，听到就角落里传来悠悠的声音。
“你越来越有上位者风范了。”
听到这个声音，秦漠的眉头稍微舒展开一些，“无咎，你怎么来了？”
“有些担心，过来看看你。”冷无咎笑着说，“我听说，萧三爷的病情加重了，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你身上。”
“头大。”秦漠很无奈，“这个职位，原本是萧冰合的，萧冰合那种性子的人根本不会做这种麻烦事。所以，理所应当是叶容源的。可，叶容源又出了这档子事，你也变成了这样，只剩下我一个。”
“这算不算赶鸭子上架啊。”
冷无咎轻轻地笑着，他站在那里，阳光透过窗子上的玻璃落在他身上，照耀着头红色的头发，如盛开的夏花，皎洁而明媚。
他抄着手，不同于从前的风流轻佻。
“我会帮你的。”他说。
“啊。那我最近给你布置的作业做完了吗？”秦漠哈哈一笑，“要不要学习新的课程？”
冷无咎脸色发苦，“我就不明白了，我只是不太记得以前发生了什么，但，你让我学那些高等数学之类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秦漠想了好一会，才默默地说，“陶冶情操。”
冷无咎无奈。
“啊，对了，你怎么来了？”秦漠说，“你不是特别不喜欢医院这种地方么？”
“我来找你，当然是有事。”冷无咎说，“你既然接受了那个位置，就要做一些那个位置该做的事啊。”
“现在不太平，尤其是萧三爷病倒，有好多人想趁机闹事，你需要多上上心。新旧交替的时候是最容易出事的。”
秦漠很欣慰，“给你的兵书果然没白看。”
“我又不傻。”冷无咎嗔怒，“走吧，他们在等着我们。”
“哦。”秦漠随口应着，转头看了看白凤笺的病房，攥紧手。
许多人都告诉他，上位者需要强硬的手腕和宽容的内心。
经历了叶容源和白凤笺这事之后，他突然有些悟了。
“在想什么？”冷无咎问。
“没什么。”秦漠抬起手，放在额边，用来遮住那细细碎碎的阳光，“我在想，等我们老了之后，我们该把这个位子给谁？”
冷无咎嗓子紧了紧，“如果是你儿子的话，我想不会有人反对。”
“我不会有儿子。”秦漠说。
“啊，你觉得柑桔怎么样？柑桔比萧冰合那种冰块聪明圆滑多了，那小子也足够聪明，都说三岁看老，我觉得那小子是个不错的选择。”
“无咎，你脸红什么？”他眉眼弯弯，笑容晃人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