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集团会客厅，陆知辞和柳绪在沙发上面对面而坐，商谈市政项目的合作。
柳绪全程慷慨激昂，信心满满，他表达的主要意思是，星灿和陆氏强强联手，必将是一个里程碑意义的合作，海城将由此跨入一个新的时代。
陆知辞始终面无表情，全程蜡像脸。
送上门的项目，他一点儿都不热情，这么不缺钱？
在商言商，稳赚不赔的项目，不打算做？
柳绪满脑子问号。
“陆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请说！”
“我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
“直接签合同就可以！”
问柳绪，他说没带合同，正要让助理回去拿，叶创立刻拿出提前拟定好的合同放到柳绪面前，毕恭毕敬地问：“您过一下目，有不合适的，可以协商！”
按理说，柳绪应该带着合同来的，刚才到了陆氏楼下才想起来忘了提醒助理带上。
不过，合同由陆氏来出，他心里多少有点儿别扭。而且，他刚刚说了那么多，陆知辞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显得他说的一切都是多余的。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尴尬加郁闷，简直是双倍暴击。
柳绪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很认真地把合同看了一遍。
要是知道他们陆氏出合同，他肯定就把法律顾问直接带过来了。
虽说陆氏是大集团，不会在合同里面刨坑什么的，可这么大的事到底还是得谨慎一点儿好。
“陆总，不好意思，我出去打个电话，马上就回来！”
“可以！”
他是拿着合同出去的，电话自然是打给魏小花的。
把市政项目合同的事跟魏小花一说，她立刻劈头盖脸一顿骂：“你第一天和别人合作项目吗？居然连合同都忘了带，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算了，你把合同给我看一下，没问题你直接签就行了！”
魏小花坐电梯上来，直接进了电梯间，一目十行看完合同，又扔给柳绪。
“没事，签吧！”
“真的？”
魏小花懒得理他，确定外面没人之后才走出去，直奔电梯。
害她搞得像做贼一样跑上来，柳绪，你这个不靠谱的家伙！
一脚跨进电梯的那一刻，叶创正好拉开会客的门出来，看到柳绪从楼梯间里出来的同时，眼睛的余光还瞄到了电梯那边的半道人影。
有点儿像魏小花！
她怎么会到顶楼来呢？如果是找他有事的话，也没见她靠近总裁办公室啊。
柳绪回到会客厅重新坐下，把合同放到办公桌上，清咳几声说：“没问题，现在就可以签！”
“你刚才出去是向你们总裁请示？”
没想到陆知辞一猜一个准，柳绪努力掩藏着自己的尴尬，脸不变色心不跳。
“我们总裁不太管公司的事！”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其实也算是给了陆知辞答案。
陆知辞冰冷的脸色稍稍缓和，还以为魏小花看上的人有多优秀，上次见面他倒是对柳绪印象不错，起码他看上去像个公司高管。可这次，人设着实有点儿崩，合同忘了带，他们陆氏出的合同他还要请示老板，工作能力实在堪忧。
“不过，陆总，这个分成比例，你们陆氏有可能再让几个点吗？”
这个项目毕竟是星灿牵头，对陆氏来说，说是天上掉馅饼有点儿过分，不过总要做出一些姿态来表达对星灿的感谢。当然，他们不表示，柳绪也没打算找别家合作。
试一下而已，有没有可能他都接受。
陆知辞勾了勾唇角，淡淡地说：“五个点，可以吗？”
这就让步了？
叶创有点儿惊讶，总裁在生意场上一向手段强硬，从不作不必要的妥协，即使必要，也总是控制在最小范围之内。今天这是怎么了？有点儿反常啊，对方就是那么一说，他就在完全没必要妥协的情况下做出这么大的让步。
他是真的有点儿担心总裁是发烧了，脑子有点儿糊涂。
这么一来，他们陆氏的优势条件全被星灿利用了，却沾不到星灿什么光，多少有点儿为他人做嫁衣裳的意思。
可他终究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不过就是在心里默默念叨一下罢了。
送走了柳绪，叶创发现总裁的心情突然大好，秘书给他冲的咖啡不小心加了糖，他都没说什么。要是放在以前早就发飙了，今天，的确有点儿反常。
叶创终于还是忍不住，趁着送文件给总裁签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总裁，星灿的柳总那里，您的态度……”
总裁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睨了他一眼，他吓得立刻缩了缩脖子，手心里瞬间开始冒汗。
“我的态度有什么问题？你有意见？”
陆知辞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
“没……没……我只是好奇……您可以不说……您是老板……”
叶创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真是要命，好奇害死猫的道理，他居然忘了。公司是总裁的，他就是一个点的利润也不要，也和他这个打工族没有关系。他也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
正拼命吐槽自己，恨不得再狠扇自己几个耳光，总裁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不够聪明，那五个点，算我给他的礼物！”
其实他说得已经相当委婉，在他看来，柳绪不是不够聪明，而是笨，和他陆知辞根本就没得比。魏小花很快就会发现柳绪不值得她爱，转而投入他的怀抱。
拿出区区五个点的分成比例，他不在乎！
柳绪坐上车，心里还生着闷气，一向工作严谨从未出过任何差错的他，只顾着惦记往陆氏跑，竟然连合同都没带。
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废话，还被陆知辞各种暗戳戳的鄙视，想到这儿他就火大。
送上门去的生意，陆知辞的态度实在不怎么样，还有老大，他不就是一时疏忽吗？偏要给他上纲上线，就不怕惹急了他，罢个工给她看看吗？
他在星灿多年，一人撑起一片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不好？
魏小花的短信突然发过来：刚才心情不好，对你发火了，你别往心里去。
先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她一向如此，可偏偏柳绪每次都吃这一套。
老大都向他道歉了，再大的事不过就是个屁。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老大说她心情不好！
在他眼里，老大就是天上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喜怒哀乐都无法在她心里掀起一丝波澜。他还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听到老大说她自己心情好或者不好，没想到……
他立刻回复：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