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思即所知。
心血来潮般，青墨停下了前往密林深处的脚步，抬头看向了副本空间那晦暗的天空。
此时黄昏已经结束，天色逐渐暗了下去，夜色即将降临。
“有人……在颂咏我的名？”
世上知晓他部分名的人并不在少数，然而只有能级与他持平甚至高于他的存在，在颂咏他的名之时，果随因律，才能被他自己，也就是神之名的客体感知到。
这里要说明一下，当能级尚未突破到γ级，也就是没有进行过波导蜕变，走上“某条道路”的客观存在，在颂咏γ级及以上客观存在的名时，是不会牵扯到任何影响的，毕竟他们连自己的名，即力量体系都没有构筑出来，自然也就无从体现位格的差距，也就是所谓的无知者无畏。
但是，当双方都处在γ级及以上能级时，位格的影响便会成为不可忽视的因素。
“所以说，一位能级至少有γ+的存在，正在调查我？”
轻轻一笑，青墨将这件事暂且抛在脑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不会畏惧任何挑战，相反，他甚至还有些期待这位未知的存在能给他带来一些惊喜。
而现在，他的目标是妖魔的驻地，准确的说，是在驻地内可能存在的，“理想国”的其他部分。
想到这里，青墨打开了好友界面，点开了余言，也就是JOKER的私聊信息。
【JOKER：佐罗亚克已经脱困，此外妖魔群也已抵达村落外围。】
【星刻：知道了，等妖魔完成对村子的合围后，你就可以撤回来了，我们先清理妖魔的驻点。】
简要的回复之后，青墨便将JOKER的聊天面板关闭，再趁这段空闲的时间，打开了属性面板，看向了其中变化的部分——
…………
【龙脉：群星之主（0.1%/真龙种）】
……
【技能：时环（神秘系）、星焰（2.0%/神秘系）】
……
【技能效果2：星灵之火，生如星耀，永照天河。（已传承：29.9%）】
…………
通过这次与天霜之间的战斗，青墨开始深度消化起上次吸收的那八枚龙脉精粹，虽然整体属性在描述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在数据上有了一些提升——
龙脉浓度从0.09%提升到了0.1%、星焰的技能掌握度从1.7%提升到了2.0%、星灵之火的传承进度从21.6%提升到了29.9%。
这些提升看似不多，甚至有些“微不足道”，不过对于目前已经是γ+级的青墨而言，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提升了。
举个例子，灵能能级的提升就像是旧时代人类科技对绝对零度的探寻过程，对应灵能体系，大体上可以认为，能感知到灵能就是科技层次突破到摄氏度的零下，晋升到α与β能级则对应科技水平抵达一两百K与几十K。
以此类推，晋升到γ能级就是科技层次推进到了几K的地步，完成波导蜕变就是接近0K，而此后的每一次突破，看似只有百万分之一K，千万分之一K乃至是几亿分之一K的减少，但其中的难度根本不能与之前相提并论。
最终，当灵能者完成了对天神阶梯的突破，最终抵达ω能级之上，成就王座之时，对应的就是科技水平结束了“无限趋近”绝对零度的过程，成功抵达0K的终点，完成对“规则”的彻底掌握。
总而言之，在γ级之前，只要条件允许，灵能者的提升几乎是一件必然的事情，而在γ级之后，灵能者的提升则更像是一件讲求“天赋”与“底蕴”甚至是追求“灵感”与“机遇”的过程。
毕竟，不是所有的灵能者都可以完成波导蜕变，也不是所有灵能者都可以继续晋升。
就拿青墨前世了解到的数据而言，在整个玩家群体中，在正常情况下，有能力有资源能够晋升到γ-级的群体，占据全体玩家的60%-70%，而在这部分玩家之中，却只有10%-30%的玩家，“有可能”完成波导蜕变。
更离谱的是，就算完成了波导蜕变，也只有50%，也就是一半的玩家有能力继续提升，而另一半玩家终其一生也只能在γ级，至多在γ+级上停留，此后不得寸进。
因此，在理想情况下，最多也只有70%*30%*50%＝10.5%，也就是十分之一左右的玩家，能有资格可以继续走下去。
而这，还是后世普及了灵能知识后所收集到的大数据，放在现在这个时间点，灵能者的基数还不算大，γ级之前的数据可能会高一些，但γ级之后的数据必定断崖式下跌。
可悲而又现实，不过这就是灵能体系的金字塔模式，异常残酷却也完美契合自然规律。
…………
不多时，当青墨对自身目前状况进行过简单审视之后，完成了监测任务的JOKER便驾驶着那架未完成的灵能机甲回到了青墨的身边。
“会长，那些人，呃……妖魔此时应该已经开始了对村庄的进攻，所以我就撤回来了。”
捋了捋自己额前的头发，余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是不是觉得那些所谓的‘妖魔’有些出乎意料？”
在副本的“CG简介”中大量提及的敌人是“深渊精灵”，所以余言先入为主，认为妖魔就是“深渊精灵”也无可厚非。
不过就像天霜这位拥有王之血的妖魔王储一般，所谓的妖魔，实际上就是一些驱使着深渊精灵力量的人类罢了。
“人也是动物，所以称呼那些堕入深渊的人类为妖魔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过你以后可能会遇见‘兽血者’职业的玩家，所以还是要与之区分一下的。”
兽血者职业属于契魔师的一个变种分支，职业特征就是可以与精灵进行合体，很像是血祭类的以太之牢，只不过兽血者职业可以随时与精灵解体。
之前在亚楠的异乡人副本中，青墨就曾经将鬃岩狼人奥尔加错认为合体状态下的兽血者玩家。
“兽血者的事情等有空再说，等下我们先去把那些妖魔的驻地给屠空。”
“没问题。”
对于余言而言，会长是强者，并且是他十分敬佩，选择了追随的强者，所以对于会长的命令，无脑执行就可以了。
即使“屠空”这个词听起来并不“正能量”，但只要有好处拿，他才不在乎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为善为恶。
“屠杀只是手段，妖魔曾经也是人，所以在杀掉之前别忘了问一下‘无魂者之书’的下落。”
无魂者之书就是“理想国”，完整状态下是一卷古旧书册的模样，可收集深渊领主也就是余烬王冠的力量。
这件圣遗物虽然被后世的玩家推测是出自该副本，可青墨的确不知道它的具体下落，但在击杀天霜并获得了“扉页”之后，也算有了一些线索，万事开头难，有了线索便能顺藤摸瓜，按图索骥，距离最终得手也就不远了。
“无魂者之书？这又是什么宝贝值得会长你如此上心？”
听到余言的疑惑，青墨回想着“理想国”的具体能力，解释到。
“那是一件能够收容大量‘余烬王冠’的圣遗物……”
此刻，青墨已经将之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在心目中其重要性已不亚于村中余下的那枚四魂之玉。
他的言语中有着期许，但更多的，却是血腥味的深重杀念。
今夜，他势必要踩下皑皑白骨，背负更多死魂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