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宇泽身形踉跄了两下，差点不稳摔倒。
是的，这些，都是他做的。就算他将施家绳之以法，那丝毫不能减少他自己的罪孽。
“还有，”施雨柔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个颓败的男人，“不是到最后，你不也放弃了她吗？我以为你真的痴心到甘愿为她放弃一切，顾氏的股份也好，你自己的性命也罢，结果，你还是让她自己一个人被炸死了……啧啧，真是可怜，你们大概做梦也没想到，那个炸弹会有三条线吧？”
施雨柔大笑不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现在来清算施家的罪名，不觉得讽刺吗？不管施家如何，宁可可都死了，还有她腹中那个孽种！”
“她没死……”
顾宇泽的声音冷幽幽的，施雨柔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转了转脑袋。
“她没死！”顾宇泽恢复了镇定，“炸弹也没爆炸。”
“不、不可能！”施雨柔睁大眼睛，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逃得掉？
“我知道你不会给她留活路，所以，我干脆将三条线都剪断了。”
听到这个消息，施雨柔整个人都要疯了，结果，竟然是这样……
她癫狂地笑着，病床上施灏醒过来，看到自己的女儿，艰难的唤了几声，施雨柔都没反应。
而这时警察也走了进来，宣布以一级谋杀和商业犯罪为理由，接管了病房。
顾宇泽走出滞闷的医院，磕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脑子里全是剪断炸弹后，宁可可的模样。
他满心都是死里逃生的欢喜，他抱着宁可可，恨不得将她举起来转几圈。但她脸上没有明显的喜怒哀乐，只是很平静地对他说：“从今天开始，我们俩……清了……”
宁可可为了救他，挡了一刀，而他，为了救宁可可，也冒了一次生命危险，他们，两清了。
那一刻，他站在桥头，身体无法动弹，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眼睁睁看着陆安然上前，扶着宁可可渐行渐远，从他的视线消失。
那一刻，他的心疼得无法呼吸，仿佛死了一般。
他知道，自己不该奢望在做出那些事情之后宁可可还能原谅他，但是，没有宁可可，教他如何活下去？
他，真的做不到！
“顾先生……”许警官叫了几声，顾宇泽才回过神来，看向他。
许警官斟酌了一下措辞，“韩江已经抓到了，我们会以绑架谋杀罪名起诉他。”
“那就麻烦你了。”
许警官点点头，走出两步又转身看他，“顾先生，节哀。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加油！”
顾宇泽苦笑了一下，是啊，没什么过不去的砍，既然他欠了可可的，那他，就一辈子去偿还！
他不求可可能够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但求能照顾好他们母子，看着两个孩子健康快乐长大。
顾宇泽拿起手机，翻到医院的朋友，打通，“老郑，我记得你是咽喉科的医生，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改变一个人的声音？”
那边沉默了一下，“能，咽喉声带受损就能改变，但是，你问这个是想做什么？”